梨子酸了呗

龟速更

给潇的生贺文

阿潇总是一个人在森林里玩。她在盼望能看见梦里那条鲸。

梦里她在海边。看着翻涌的海水,它们宣誓着主权。阴天里的光线不比阳光时,没有阳光那么耀眼,却也是有一点光亮。

她坐在没被浪潮打着的沙滩上。耳边仅有海水的拍打声和嘴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歌。她在等,等今天能不能看见那条鲸。

远远的,像是好远交界处出现个庞然大物,她还没看清,鲸是蓝色的,海水也是蓝色的。她站起来,试图能眺望远方,脚印覆盖了周边的沙滩后,也没能看见那是不是她在等的。

终于,她看到了,是它。她高兴的喊,小手挥着想让它能靠近一点。它太好看了,身上的蓝色跟海水不尽相同,有些明亮,甚至在阴天里看到更好看一些,弧形线条在远处也能看的清楚。

“你来,你过来,我给你吃好吃的。”果然,小孩子想让对方开心或者陪自己玩的时候都用这一招。

可鲸不是人,它没有像小伙伴一样能来到阿潇身边。

她醒来了。又是这样,每次自己都不能够看到它的全身。它或许很漂亮吧,或许很健康。她笑笑,同时,去大海也成了她的心愿。

森林里也很好啊,有父亲给她做的秋千,他们总是在一个四周较为空旷的地方野餐。阿潇每次都会挑一块粉红带着点点的布,把食物一股脑的倒上去。她穿着花裙子和打底袜坐在秋千上,父亲在她身后轻推着。

“爸爸,推高点儿呀”她扭头对父亲笑

“不行哟,太高的话,阿潇会摔的”

“哦,那好吧”她还是很开心,看着面前正在餐布上收拾刚刚被她倒的一堆的食物的母亲和身后一直在推她的父亲。

“妈妈,我能一直穿花裙子嘛”

“当然可以”

“那要是我长大了呢”

“长大了?”

“对啊,长大了,阿潇会长大的”

“当然也可以了,我们阿潇现在是小女孩,长大也是小女孩,当然可以一直穿花裙子了”

阿潇舔舔刚刚黏在嘴唇的棉花糖,笑笑。

妈妈看看秋千上的阿潇,继续摆放刚刚在身后摘的野花。

可是,她不想有遗憾,她想看见鲸。她还是小女孩,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只是知道自己时常梦见又时常想起,出于好奇心罢了。

她自己坐在秋千上想着那条梦里的鲸。

她有父母,可在这独立的森林体系里却没有跟她相熟的朋友。阿潇还小,可她拥有者好奇心和执着迷恋某一事物的感情。

“妈妈,我们去海边吧”

这天,她终于向母亲说出这个小想法。她去海边,去海边就能看到它了。

母亲同意了,他们到了离森林最近的海。海边有很多小朋友,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衣,母亲还买了椰子,她望向大海。没有,没有她的向往,有的只是很多人在浅海区域,可海的那边什么都没有,没有那若有若现的蓝色生物。

看着被风吹皱的海面,旁边和她相同年纪的孩子们的嬉笑声,阿潇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妈妈,海里有什么”

“海里呀,有很多种类的鱼”

“它们怎么不到海面上来”

“不可以哟,它们只能在海里才能生活”

“不能出来嘛”

“不可以”

妈妈对着阿潇笑笑,摸摸她头上被风吹乱的辫子,格子红的头绳随着风飘着。

阿潇没有再说话,热闹是他们的,而她什么都没有。可同时也没有放弃希望,她和父母商量多在这儿待几天,阿潇仍然希望能够见到它。那是一只能在午夜梦回时让自己能够有热切的希望。她有家人可是没有玩伴,它算是啊。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那会儿子的失落变成了这会的嬉闹。她被父亲抱到沙滩上的秋千。和森林不同,这个的树又高又粗壮,旁边没有什么遮挡。她站在秋千上。

她像是海的守护者,今天突然从浪花的翻涌中听出了一个连续的故事,看海的人是落日斜晖下汽笛缓缓的码头,驶入海最蓝的中心,纵身一沉,跟随阿潇梦里的鲸落沉入海底,时间静止了,她站在秋千上一直摇着,宇宙万物与爱在一起交织,一个孤零的灵魂感受到了一股伟大的力量。

她笑笑,父母为什么一直和她住在森林里呢,为什么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这片区域呢。她不想跟父母提出这些疑问,她保持着好奇心的同时也拥有着小女孩天性的善良。

一天,两天,三天…

海边的天气总是飘忽不定,总算等来了一个没有雨的阴天。

“阿潇,早点回来”

“好”

她匆忙的挑了一件行李箱里最好看的裙子,跟母亲说要去海边,明天她就要回到森林了。

阴天的海边很安静,没有人来,没有小朋友们一起的嬉闹。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梦里那么相似的情形,能看见那只鲸了吧。

阿潇期待着。

终于在涨潮的时候看见远处的光亮。

“你来了,我梦见过你”她努力喊着。梦里她也是这种的声嘶力竭,它也没有来到她旁边。

“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她不再大声呼喊,有点放弃了。

她眼中湿润,期待着的同时又知道它怎么可能过来呢。它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厂原有永久的秘密一样,好像天地之间只有阿潇能看见。

她看见它越来越近了。有些惊喜,足够她能看清楚它的样子。真漂亮啊,蓝色的线条,白白的嘴巴。他们隔着些距离,遥遥相望。

“你来了”她笑笑,终于,终于可以见到它了。

阿潇抹走脸颊上的眼泪。

“你和我梦里的一样”她说。而它只是张了张嘴,阿潇没有听见它的声音。

怎么听不见呢,她努力的大声呼喊。又期待海风能小一些,让天地间的生物都突然静止,只剩下眼前的鲸。

可它没在向前,突然沉入了大海。这一次阿潇没有难过,她知道它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可以看到它。见一面就好了,她听母亲讲过,梦里的东西是很少机会在现实中有原型的,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嘛。

她很满意的跑回了家,和父母又回到了森林。阿潇好像闻到了海里的芬芳,她想穿过海中的逆流去见它。她在期待着以后。

很久以后,她读到一本书。

书里写到,“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会最终沉入海底。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一个名字:鲸落。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整套生命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阿潇想,它不是落到海洋,而是让生命有了更长的延续。海洋里那么多的生物,它们世代相传,像人类一样,它们有了那只能奉献自己的鲸。而那个梦,她再也没做过。真好,这种无声息的延续,就像是鸟投林一样。看完了书里的介绍,她忽然有点遗憾,她见到了那只贯穿于童年梦魇的鲸,却没听见它的叫声,缘分不到叭许是。她笑笑,放下书本。

阿潇很感谢那只鲸,她忽然觉得那段时光像是孤独的星球上的沙粒,独自一人,守护着历代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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